”沈浩举着张巨大的世界地图从馆内跑出来,地图上用红绳标出的路线像条游动的红龙,从明善城出发,经非洲分馆绕赤道一周,再穿太平洋过美洲,最后从欧洲返回联合国。“每个分馆要负责保管勋章七天,”他用图钉在非洲版图上按了颗铜令牌形状的钉子,“秦老说这叫‘让和平走街串巷’,比锁在玻璃柜里有生气。”地图边缘粘着各分馆的照片,非洲孩子举着赤铁矿粉笔画的勋章,巴黎学员用银杏叶拼的勋章轮廓,曼谷弟子在藤靶上拓的勋章纹样,每张照片角落都有块小小的糖糕印,像给和平盖了个甜印章。
暖房里的“聚义树”枝桠上挂着串玻璃罐,罐里装着各国的空气——非洲的罐子里飘着片狮鬃毛,巴黎的罐子里沉着片银杏叶,曼谷的罐子里浮着朵睡莲,德国的罐子里泡着片啤酒花。秦老头正用针管往罐子里注射明善城的桂花蜜,说“给空气加点甜,和平才活得下去”。老头的唐装后背被汗水浸出深色的印子,上面绣的“聚义”二字却愈发鲜亮,是用非洲红土染的线,经汗水泡过,倒像渗着血的印记。“当年我师父跟人打擂,血就这么渗在褂子上,”他往李如龙怀里塞了个玻璃罐,里面混着三十种空气和桂花蜜,罐口系着根铜丝,“给勋章当伴手礼,说这是‘全世界的呼吸’,比任何宣言都实在。”
老周推着辆改装的冰淇淋车进来,车斗里的保温箱分了三十层,每层装着不同口味的“和平冰淇淋”——明善城的桂花味里埋着颗芝麻糖糕,非洲的可可味里藏着块红土令牌形状的巧克力,巴黎的香草味里裹着片冻干银杏叶,泰国的椰奶味里混着粒藤靶碎屑做的脆片。“给巡展沿途准备的‘降温甜’,”他往李如龙手里塞了个三色球,桂花的香、可可的苦、椰奶的润在舌尖炸开,“天热容易上火,得用甜浇浇。”车把上挂着块木牌,刻着“凉透地球”四个字,每个字的笔画里都嵌着干冰,摸上去凉丝丝的,像握着块不会化的冰令牌。
体校的王教练带着如虎和队员们来调试“勋章巡展车”,车身上贴着各分馆的勋章拓片,车顶装着个巨大的太阳能板,板面上用金线画着“聚义树”的根系,延伸到车底的三十个轮子上,每个轮子都印着不同国家的国徽。“王教练说这车不用油不用电,靠阳光和孩子们的笑声就能跑,”如虎转动方向盘,车身上的勋章拓片突然亮起荧光,“到每个分馆,就用当地的泥土给轮子上釉,最后返回联合国时,车辙里能集齐全世界的土。”
王教练突然往李如龙兜里塞了个遥控器:“这是‘勋章投影仪’,能把每个分馆保管勋章时的故事投在夜空上,非洲孩子的赤铁矿画、巴黎学员的银杏叶拼贴、曼谷弟子的藤条编结,都能变成星星。”他拍着胸脯保证,“等巡展结束,这些星星能在联合国上空拼出个巨大的‘义’字,比任何霓虹灯都亮。”
查猜的视频电话打进来时,曼谷分馆的弟子们正在给藤条勋章镀铜,阿颂的妈妈往铜水里加了把明善城的灶心土,说“这样镀出来的铜带土气,不容易生锈”。“我爸说要给巡展车编条‘和平藤’,”查猜举着根缠着红绳的藤条对着镜头,藤节处刻着各国的“和平”写法,“让车拖着藤条走,经过的地方都会长出新藤,说这是‘用温柔缠遍世界’。”阿颂举着件新做的泰拳服,背后绣着勋章图案,衣摆处缝着块非洲赤铁矿片,“我妈说穿着它护送勋章,就像带着两个大洲的祝福。”
非洲分会场的直播里,杰森站在“回礼树”下,露比的妹妹领着孩子们用赤铁矿粉做“勋章香包”,每个香包里都装着“聚义树”的叶片和糖糕碎屑。“酋长让人在香包上钻了个孔,”杰森对着镜头晃了晃香包,孔眼里串着根红绳,“要挂在勋章的绶带上,说这样和平走到哪儿,都带着树的清气和糖的甜气。孩子们还编了首‘巡展歌’,歌词是‘勋章走,藤条游,甜气跟着红绳走’,要在每个分馆都唱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