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汤药都是大夫亲手开的方子,是正经给老爷续命的!我与他做了二十多载夫妻,怎会下这等毒手?”
她猛地拽过身旁的儿子绍景程,枯瘦的手指几乎要掐进他胳膊肉里,膝盖在地上重重磕了两下,发出沉闷的响声。
抬头看向围拢的绍氏族人时,眼角的泪珠子正顺着沟壑纵横的脸颊往下滚:
“诸位叔伯兄弟明鉴,景程是他唯一的骨血,这绍府里的良田宅院、金银细软,将来都是要交到景程手上的。
他犯得着为了这点东西弑父吗?难道要亲手把自己的前程砸了不成?”
话音刚落,她突然拔高了调门,鬓边散乱的发丝随着剧烈的动作扫过脸颊,倒添了几分疯癫的模样。
抬手指向站在灵柩旁的绍临深时,手腕都在不住颤抖:
“大家莫要被这邪祟骗了!老爷分明是重病不治去的,府里上上下下哪个没瞧见?
前几日他咳得撕心裂肺,汤药都咽不下去,这都是有目共睹的!”
“依我看,他就是披了老爷皮囊的恶鬼!是趁着停灵的时候钻进来的邪祟!快把他绑了塞进棺材里尽早烧了,免得留在府里祸及绍氏满门!”
人群里几个被周氏暗中收买过的下人,瞥见周氏投来的眼神,心下一紧,只得缩着脖子连连点头,嗫嚅着帮腔:
“夫人说得是……老爷咽气的时候,小的们就在屋里守着,亲眼见着没了气息的……”
“嘶!”
几个族中年轻子弟闻言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本就被方才棺中坐起的绍临深吓得腿软,此刻听周氏说得煞有介事,顿时又往后缩了半步。
其中两个胆小的甚至觉得腹中尿意汹涌,死死攥着衣角才没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