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截圆木静静悬在离地三丈的半空,粗可合抱的树干上覆盖着苍青色的苔藓,每一寸木纹都仿佛流淌着月华般的光泽。
无需靠近,一股沛然莫御的生机已如潮水般涌来,带着松涛与晨露的清冽,直透骨髓。
众人瞳孔骤缩,只见树干上几点翠绿嫩芽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细如牛毛的根须在空气中轻轻摇曳,竟凝结出细碎的光珠。
更令人心悸的是木心处隐现的金色脉络,宛如天地灵络在其中缓缓搏动,将勃勃生机源源不断地输向四方。
空气里弥漫着若有似无的檀香,吸入肺腑便觉四肢百骸都舒展开来,连久积的疲惫都消散无踪。
这哪里是凡木,分明是传说中汲取龙脉精华、万年不腐的昆仑神木!王班师忍不住伸手去触碰那无形的生机屏障,指尖刚一靠近便泛起莹白微光,一股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将手轻轻推开,仿佛在昭示着神圣不可侵犯。
然而,就在这股温和却又不容拒绝的力量猛然爆发的一刹那,梦菱和璃玹的身体却不约而同地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不适感。他们的本体,作为传说中的昆仑神胎,本应与眼前这一节昆仑神木之间存在着一种天然的亲密联系才对。
然而,现实却并非如此。他们的身体所感受到的排斥感是如此真实,以至于无法用任何言语来掩盖。这种感觉就像是两个原本相互吸引的磁极,突然间变成了相互排斥的状态,让人感到十分困惑和不安。
张梦(梦菱)皱起眉头,满脸狐疑地对璃玹说道:“老公,这情况有些不对劲啊。这神木明明应该与我们有着紧密的联系,但我却对它产生了一种极度厌恶的情绪,甚至想要直接将它毁掉!”
张璃(璃玹)同样面露凝重之色,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也有同样的感受,“你说得没错,我也有这种想法。这神木给我的感觉很不舒服,我甚至想一刀劈了它!”
张梦(梦菱)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凑上前低语“可是,我们现在非常需要这一节昆仑木,异人界需要木属性的基石来稳固整个世界的平衡,如果没有它,异人界会在几百年后崩溃。”
张璃(璃玹):“那就带回去,不过我感觉到这里面有很多朱雀血……这是一个用昆仑神木做的棺椁”
张梦(梦菱):“怪不得我会觉得恶心,神物浸血,徐福和汪藏海不当人,昆仑山的阴阳眼也是那两个混蛋破坏的。”
梦菱和璃玹的注目昆仑木的时候,胡建军、杨梨、王班师、袁少尉四人跟在陈建文身后对平台进行了初步的考古拍照。
陈建文的靴子踩在平台边缘的有着浮云图案的琉璃砖上,他半蹲下身,手指拂过地面一道浅刻的云纹,"杨梨,从东南角开始拍,注意琉璃桥与平台衔接面,这种工艺如今已经失传了"
杨梨立刻应声,将相机固定在三脚架上,镜头对琉璃桥。胡建军扛着激光测距仪来回走动,报出一连串数据,王班师在绘图板上快速勾勒着平台轮廓,袁少尉则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岩壁,手始终按在挂在腰间的破邪短剑。
金属设备的细微碰撞声与相机快门声,在这片沉寂的山巅显得格外清晰。陈建文直起身时,恰好望见梦菱伸手触碰上圆木的动作,她指尖刚触及那冰凉的木质,树身便似有若无地轻颤了一下。
也是在这一刻仿佛按下了某种开关,捆绑昆仑木的锁链开始不断颤动,‘嘭嘭嘭’扣住锁链的锁扣打开,昆仑木落地。
沉闷的撞击声中,昆仑木坠地时竟未激起半分尘埃。暗褐色的木身挣脱束缚后愈发莹润,虬结的纹理间似有流光游走,原本深陷木纹的锁链印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去。
六道锁链脱离锁扣坠地时突然碎裂,化为青绿色的烟尘融入空气里,空气中顿时弥漫开清冽的松香,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龙涎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