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很快就都安排下去,所有因为胜仗而带来的喜悦都被这可能来自蒙古部落的刺客冲淡了。
有些人心怀鬼胎,有些人如惊弓之鸟,有些人惴惴不安,没有人知道身侧的人怀揣着怎样的心情,这场原本欢快开局的宴会最终草草收场。
也不知道今夜这草原上,会有多少人辗转难眠了。
今夜的营地安静得出奇。
月亮渐渐西沉,微凉的秋风轻轻地拂过草原上的草尖和叶稍,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帐外,燃烧的木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时不时还有侍卫整齐的脚步声,与烈烈的旗帜声交织在一起,仿佛是小时候母亲会唱的催眠曲,温暖而沉静。
经历了这样一个还算惊心动魄的夜晚,黛玉本以为自己恐怕难以入眠。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在这样的声音中,她甚至连安息香都没有使用,就自然而然地沉入了梦乡。
然而,一团阴影很快就笼罩在了营地的上空。
起初只是有几个低等下人出现了呕吐腹泻的症状。
由于每次木兰秋狝时,都会有一些人因为水土不服而遭遇腹泻,所以大家并没有对这一现象太过在意。
谁知仅仅过了一天,情况就变得异常严重。
原本只有少数几人受影响的范围,竟然在短时间内迅速扩大到了一百多人,而且范围还在不断扩大。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一情况变得越发严峻,腹泻和呕吐的人数不断增加,营地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尤其是有些身体较弱的,甚至还会高烧休克脱水的症状,从病发开始不过一日的时间,就直接一命呜呼。
更糟糕的是,波及范围不再局限于低等下人,就连一些宫嫔身边的贴身宫女也未能幸免,纷纷出现了上吐下泻的状况。
此时任谁都知道这绝对不是简单的水土不服,太医们顿时忙得不可开交。
若只是单纯的痢疾,其实并不难治疗。
但毕竟是出巡,谁料想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无论是医生的数量还是药材的储备,都远远无法满足如此大规模的痢疾爆发所需。
其实若是从蒙古各部再调些医生来也无不可,但刚发生了刺客这等子事儿,上面的人心里要忧虑的实在是太多了。
眼前的这种状况,显然已经不仅仅是简单的痢疾那么简单了,这让人不禁怀疑是否有人故意投毒。
经过这么一闹腾,营地里竟然有将近一半的人都病倒了。
弘历心急如焚,他一边紧急调来了附近济民医馆的医生和药材,希望能够尽快控制住疫情;另一边,他也不得不请求蒙古方面先帮忙应急,以解燃眉之急。
更让人焦虑的是,前线传来了一个消息:准噶尔竟然派出了使臣,以求和的名义前来拜谒。
任谁都知道,准噶尔虽然吃了点败仗,但底蕴还在,断没有这么快就来求和的可能,定然是一副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模样。
可话又说回来,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对方求和,大清定是不好拒绝的,何况派出的还是准噶尔的宰相苏达木。
允禵不得不安排好前线的事儿,陪同着苏达木一起前往木兰围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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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木兰这边,冷得是要早一点,可今年似乎太冷了点。”
晨起便觉得有些凉,想着晚上要去赴宴,紫鹃在营帐东边的箱子底找出了件披风,交给底下的小丫头熨烫去:
“可不是嘛!往年这临近七月底的时候,咱们不是在宫里就是圆明园避暑呢,都是过完中秋才回宫。那时候天还热着,桂花刚开始开。每每折了桂花回来做糕点蜜糖,别提多香了。谁知今年在这木兰,两下子又病了那么多人,似乎格外凉了些。”
“今儿赤鸢可好些了吗?”黛玉搓了搓自己有些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