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前二十分钟，秦赫阳就注意到那个抱着笔帘的女孩。

水墨组展区最东侧的玻璃展柜前，思小绒踮着脚往展柜里张望，马尾辫上系着的鹅黄发带随着动作轻轻摇晃。她校服袖口沾着几点石青颜料，像落在雪地上的孔雀羽毛。

"那是我的画。"秦赫阳鬼使神差地凑过去，手指戳在展柜玻璃上。丙烯颜料堆砌的向日葵正在画布上燃烧，厚涂的柠檬黄颜料在射灯下泛着蜂蜜般的光泽。

思小绒猛地后退半步，怀里的狼毫笔簌簌作响。她仰起脸时，秦赫阳看见她睫毛上沾着细小的墨点，像是宣纸上洇开的远山轮廓。"对、对不起。"她攥紧胸前的选手证，塑料封套上映着"水墨组-小学部-思小绒"的字样，"我在看那幅《墨竹图》......"

话音未落，颁奖前的音乐声在穹顶展厅回荡。秦赫阳被美术老师拽着往领奖台走，回头看见思小绒蹲在地上收拾散落的颜料。阳光从菱形玻璃天窗漏下来，在她白球鞋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打翻的调色盘。

那个时候的秦赫阳，虽然已经有了沐橙橙帮她挡灾，但还是个脾气暴躁的小胖墩。不知道为什么，对上思小绒那双小鹿一般的眼睛，念念不忘。

回家之后就交代管家，他要和这个小姑娘当同学。

刚好那一年是两个人升初中的时候，S市的贵族学校，是小初高一体的，秦家也是学校的校董之一，想要招收一个本来学习成绩就不差的学生入学，不是什么难事。

对于学杂费全免，还有丰厚的奖学金，教育资源更好的待遇，思小绒的养父母也没有反对的理由。

就这样，思小绒从初中，就来到了这所学校，一直和秦赫阳是同班同学的关系。

少年慕艾倒是青涩含蓄的，思小绒在学校里的日子过得还算安稳。

除了秦赫阳偶尔发疯，把沐橙橙叫到学校羞辱的时候。

随着年纪越大，秦赫阳对于沐橙橙的存在就越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