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他垂了胳膊又将书捡了回来。 三两下翻完,他起身给自己灌了几大口凉茶,又拿了扇子拼命呼起风来。 不意低头,发觉自己异样。 口中低喃一声:“害人不浅。” …… 裴行在耳房听见外头的脚步声,急促又拖沓,与殿下平日里走路的声音不似,连忙披衣去到院内。 还真是殿下。 他小跑上前:“殿下,您大半夜的这是去哪儿?” 司马瞻头也不回:“沐浴。” “还是冲凉?” 司马瞻没有应他,还是跟上回一样,疾速将门掩了。 裴行摇摇头,好似也明白一些。 你娶个王妃不就好过了么? 只是这连绵雨天的,殿下倒是好兴致。 …… 不知怎地,司马瞻觉得这一夜尤其漫长。 比他在西北等最后一役的那夜还要难捱。 等他有了一丝困意时,东方已经天色微明。 很快院子里就有了脚步声。 送早膳的,来问安的,送汤药的,络绎不绝。 他烦躁地翻了个身,决意要睡一会儿。 “殿下醒了吗?” 易禾的声音断断续续传进他耳内。 他胸中突然生出一股火气。 裴行答:“许是还没睡。” “怎么了?还是头疼?” 裴行嗫嚅:“许是哪儿疼吧,但应当不是头。” 易禾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一脸狐疑地进了门来。 二人在房间内四目相对。 易禾一见就知道裴行没有撒谎。 司马瞻眼下浅浅乌青,脸色尽是倦怠,的确像是一夜未眠的样子。 她正要开口问安,一转眼看见枕边那本书册。 作孽,他是怎么发现的? 心里暗骂自己粗陋,三日的时间,竟然忘记将这书挪个地方。 看来司马瞻夜不能寐的原因就在这儿了。 她极力维持神色:“殿下安睡?” 司马瞻已经坐起来,朝手边指了指:“此书大人可曾阅过?” 易禾不看他,垂首回:“不曾。” “假话,真若不曾,应当问是哪册。” 易禾抿抿唇:“阅过。” 司马瞻没料到他这么快就认下,一时倒不知再问什么。 易禾又道:“此书尽是男女情事,是以下官只瞧过几眼,无甚兴趣。” 是了。 司马瞻蓦然想起,他不喜欢女子的。 自然对书里的内容没有兴趣。 “那你因何将它带来吴州?” “哦。” 易禾舒了舒眉毛。 “并非下官之物,也是偶然在房中发现的,想必是王大人的东西。” “殿下都阅尽了?” 易禾反守为攻,司马瞻一时不察进了她的圈套。 含混不清地应了一句:“没有,只翻了两页就知不是好东西。” “是,殿下英明,既如此,不如就让下官烧了吧。” 说罢她将书抽走,搁到外间的小泥炉上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