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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德门上,李漟负手而立,凤眸微垂,似有万重云霭掩映其中,叫人窥不破深浅。
掌印大太监田令孜急步趋上城头,将一卷《讨李漟檄》奉与李漟,低声禀道:“主子,昨夜之事俱已查明。刘傅、苗正彦、郦琼三人暗中谋划,除刘傅已殒命外,余者皆不知所踪。
崔宅大火之后,只在正堂寻得一具焦黑女尸,经内监查验,并未有孕,想来崔穆清应当尚在。定国公府邸遭火油焚毁,金吾卫赶至时,早已化作一片瓦砾,尸首狼藉,多成灰烬,难以辨认六公主生死。除此之外,另有刘氏一尸两命,张月娘亦失踪不见。”
李漟收了那檄文,轻嗤一声,复问道:“李淑与李泽何在?”
田令孜躬身答曰:“大公主久未露面,魏王府如今门户洞开。据探子所报,魏王似乎早已离京。”
“他倒乖觉!自知被李淑当作刀使,便抢先一步逃出这是非之地!”李漟指间檄文簌簌作响,齿间迸出冷语。
田令孜一怔,疑道:“主子的意思是,这檄文并非魏王所为?”
“哼!”李漟面浮讥诮之色,“他那点势力,早已明晃晃摆在台面上。朱雀卫远在南疆,此次行动的龙骧卫负屃伤亡殆尽,余下不过些正一乱党,何来士林声望?何意写出这文采斐然的檄文?
依李泽原先算计,本该借刺杀皇嗣之事,引得本宫与李淑相斗,他好坐收渔利。岂料李淑出手更快,直接将他捧作正统,迫他直面本宫雷霆之怒。这一手,着实厉害。”
田令孜听了,踮脚望了望城下黑压压静坐的百姓,欲言又止。
李漟眸光一凛,冷声道:“眼下舆论于本宫已非首要,兵力方是根本。李淑的真正意图,便是要用这一万百姓拖住千牛卫,如此她才能在白马寺应对本宫城外兵马。从前那白莲花,出手竟如此狠准,倒教本宫刮目相看。果然应了杨炯那句话‘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田令孜低首垂眉,不敢接话。
李漟却舒展眉宇,从容分析:“若本宫所料不差,此刻殿前司、金吾卫、金花卫应当已开始封锁长安九门了吧?”
“主子圣明!中枢叶相之令方才传到,九门俱已封闭!”田令孜恭声回应。
李漟嗤笑一声,傲然道:“果不其然!却不知这是梁王的意思,还是满朝文官之心?分明是要本宫与李淑在城外白马寺一决胜负!”
田令孜闻言色变,方要开口,却被李漟摆手止住。
“龙朔卫整合得如何?宗室兵和定难军何时能抵长安?”
田令孜肃然拱手:“回主子,龙朔卫一万兵马已整顿完毕,由宗室庄继先将军统领,现于城外大兴山集结,随时可入京。宗室兵并定难军总计四万驻守陈留,五日可至!”
李漟微微颔首,忽的冷笑一声:“田令孜,命人仔细探查白马寺。本宫若未猜错,李淑必藏身于此,不然神策卫不会向那里聚集驻防。另将内卫尽数派出,查明李泽踪迹,一经发现,不必禀报,立地格杀!”
“是!”田令孜神色一凛,匆匆领命而去。
李漟轻拂袍袖,悠然道:“想以百姓为饵困住千牛卫,岂不知本宫亦可用千牛卫做饵?各自皆有依仗,且看最终谁能笑到最后!”
言毕,她冷眼扫向跪了半个时辰的钦天监监正王衍:“那颗彗星,便是你说的天降异象?本宫如今可是‘名满天下’了!”
王衍浑身战栗,叩首道:“公主恕罪!微臣道行浅薄,然可断定彗星绝非异象,或许……或许异象尚未显现。”
“呵呵!”李漟连声嗤笑,“你当本宫是三岁孩童般好欺?先前推演不出具体日期,本宫未曾怪罪,如今竟说彗星现于北斗不是异象?你这钦天监监正当得真是别具一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