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性沉稳。
这些年,慢慢儿也着手组建了自己的班底。
舒姣并没阻拦,甚至还帮了不少忙,就如同当初乾元帝对她一样。
“明年,你就该大婚了。”
舒姣轻叹一声,“一晃眼,都这么大了。”
“儿臣再大,不也是母皇的孩子?”
舒重华语气轻快的应着。
这么些年,朝堂早就一代新人换旧人,抬眼看去,其中近四成都是女官。
比如木英。
前期跟随舒姣南征北战,后期平定西域、征服东岛、镇压动乱……战功赫赫,得封长平王。
比如后期被挖掘出来的齐静心。
出身卑微,生着一颗七窍玲珑心,从七品文官厮杀到如今的吏部尚书,凭一己之力,带飞整个家族。
至于为什么女官这么多?
没办法。
真的没人用了啊!
新地盘太多太大,经验丰富的老臣们,被舒姣东调一个、西调一个,调出去搞教化。
朝堂空了。
怎么办呢?
提拔新人起来培养培养,到时候再往外放嘛。
这批女官,就是那时候入朝的。
她们可不是困于后宅内院的柔弱女子,她们有的是力气和手段,入朝自动抱团,把男性官员搞走、搞死。
位置空出来,就能举荐更多女官上位。
而且她们背后,有舒姣扶持,有宗室公主们撑腰,办起事儿来底气十足。
又五年。
李婉仪撑不住了。
饶是各种吊命的好东西吃了个遍,也没什么用。
七月十八。
李婉仪再次昏迷。
被太医救醒之后,看见的便是舒姣红彤彤的眼睛,和一旁默默流泪的舒重华。
她笑了笑。
“姣姣。”
李婉仪拉住舒姣的手,苍老的声音仍显得很是慈爱温柔,“人终有一死,不必为我伤心。”
“我下去见你父皇,可得好好告诉他,你这些年的成就。”
骄傲之情,溢于言表。
“母后……”
舒姣几度哽咽,偏头靠在她身上,“父皇早早仙去,您若也不在,儿臣便再无双亲,谁又能再来疼爱儿臣呢?”
李婉仪轻抚着她脸颊,如幼时一般,轻轻哼起记忆里给她唱过的童谣。
“我这一生,有你,无憾。”
李婉仪含笑道:“想我的时候,来给我上炷香。我听得见、看得见。”
“若是有风,便是我在回答你。”
舒姣:“若是无风呢?”
“无风?便是我在听你说话呀。”
李婉仪轻轻咳嗽着,“我这辈子很快乐。姣姣,我真的很快乐。如果有下辈子,你且还来做我女儿,我还疼你。”
说完这些话,李婉仪便好似用尽了全部力气。
手,缓缓垂落。
随即,屋内便是一片哭声。
太后薨逝,舒姣似也失了些精神。
又七年,舒姣禅位,退休寻个园子养老,差点儿熬走舒重华。
“母皇。”
舒姣:“嗯。”
“下去等我,我马上就来。你可还得护着我啊。”
舒姣临终前,舒重华很真诚的说。
舒姣回光返照,猛敲了下她脑袋,这才两眼一闭利落走人。
死孩子。
死了还让她护着,自己怎么不努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