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沐月站在最后,弓弦还绷在指间,却忘了松开。
幽绿的虫血溅到他灰黑的耳尖,他却浑然不觉,眼睛瞪得滚圆。
——那是怎样的力量?
安泽的影刃像夜色本身凝成的镰刀,每一次挥出都带走一片虫潮;
灰黑刃光在火光映照下闪出冷冽的弧,仿佛死神在狭窄的地道里跳了一支无声的舞。
赤火龙卷从瑞炽掌心呼啸而出,热浪扑面,沐月甚至听见自己毛发被烤得卷曲的“呲啦”声。
火光照亮阿烈苍白的脸,那张脸上第一次露出近乎呆滞的震撼。
霜岚的青风更让他心脏猛跳。
风本是无形,此刻却化作千万把薄刃,贴着地面嗖嗖掠过,
所过之处虫壳碎成齑粉,像一场被加速千万倍的暴雪。
而最诡异的,是逸月。
粉白尾尖轻轻一抖,毒雾便如活物般弥漫,
幽篆虫在雾里挣扎、扭曲,最后像被抽干了生机,成片倒下。
沐月忍不住后退半步,那雾让他想起传说中深海的噬魂梦魇。
绫音靠在石壁,尾巴轻轻扫过地面,她望着那群在火光与风刃间从容穿梭的身影。
她本不想掺和这件事,半路上甚至还跟沐月、阿烈说不该趟这趟浑水。
可现在,她却有些庆幸自己来了。
看着眼前这震撼的一幕,绫音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佩。
这些兽,每个个体都有着独特而强大的力量,他们的配合如此默契,仿佛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阿烈的神经依然紧绷着,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待他们回过神来,凌玖五兽已经来到地道底部。
这地道尽头豁然开朗,一股湿冷腥臭扑面而来。
洞窟呈巨大的椭圆,穹顶垂落无数灰白丝囊,像倒挂的腐茧。
脚下是黑曜石般的湿岩,踩上去发出“咕唧”水声;
岩缝里渗着幽绿黏液,把地面涂成一条条诡异的脉络。
最让众兽头皮发麻的,是沿墙排开的黑袍尸体。
整整两排,足有二十余具。
他们姿势一致地盘膝而坐,兜帽低垂,双手交叠在膝上,像在进行某种仪式。
胸口处,幽篆虫的符纹仍闪着微光,像一盏盏将熄未熄的绿灯。
洞窟中央,一座三阶石台突兀矗立。
石台上嵌着一枚拳头大的幽绿晶茧,茧膜下隐约可见虫影蠕动,像在等待破壳。
晶茧周围,用黑血绘成繁复阵纹,阵纹末端连接着每一具尸体的胸口符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