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洞口瞬间结出一层厚冰,将外界光线与脚步声隔绝。
洞内一片漆黑,只剩三兽急促的喘息。
阿烈的断臂伤口又开始渗血,绫音的呼吸像破风箱。
沐月把两兽轻轻放在一块平坦的石头上,自己靠着冰壁滑坐,胸口剧烈起伏。
他摸索着掏出最后一瓶止血粉,先给阿烈断臂撒上,再用牙咬开绫音腿上的倒钩。
倒钩拔出时带出一股黑血,绫音闷哼一声,昏了过去。
沐月把整瓶止血粉全倒在她的伤口上,又从自己衣角撕下布条,紧紧缠住。
做完这一切,他耳朵贴在冰壁上。
外面黑袍人的脚步声在上方徘徊,符箭敲击冰面发出“笃笃”声,却找不到消失的三兽。
“他们一时半会儿进不来,先歇会儿。”沐月轻声说道,声音带着疲惫。
阿烈靠着冰壁,强忍着断臂的剧痛,抬头看向沐月:“沐哥,接下来怎么办?”
沐月皱着眉头,思索片刻,“等外面的人走了,我们沿着洞窟找其他出口。”
就在一天前的清晨。
雾气像没化开的奶霜,笼在针叶林的半腰。
沐月背着空掉的箭囊,踩着腐叶往火晶矿脉赶。
那条路他走过无数次,闭着眼都能数出每一道树根的突起。
就在他准备翻越最后一道雪坎时,林子里传来急促的喘息与树枝折断声。
先闯入视野的是阿烈:右臂齐肩而断,血把半边白毛染成暗红,他却仍用左爪拖着一柄卷刃的短刀,踉跄狂奔。
紧跟其后的绫音,尾巴被烧得只剩焦黑的尾骨,左腿上钉着黑铁倒钩,倒钩尾端拖着半截锁链,跑动时哗啦作响。
“沐月——!”
阿烈看见他,嘶哑的喊声像撕破的布。
他脚下一滑,扑倒在雪里,溅起的雪粉还没落下,绫音也重重跌在他身侧。
“谢天谢地,你们还活着。”沐月箭步冲过去,扶住两兽。
阿烈的眼神瞬间暗下去。
“可……”他声音发颤,“为了给我们断后,小凯他……”
他说不下去了,只剩粗重的喘息。
绫音咬着唇,血从嘴角淌下,声音轻得像雪落:“黑袍追得紧,我们一路逃,不敢停。”
沐月看了眼阿烈断臂处仍在渗血的包扎,又看向绫音腿上的倒钩,眼底掠过痛色。
他当机立断,扯下自己的披风撕成条,先给阿烈重新扎紧伤口,再握住倒钩尾端。
“忍着。”
绫音点头。
沐月猛地用力,倒钩带着碎肉拔出,鲜血喷在他雪色的手套上,瞬间凝成冰珠。
他迅速撒上止血粉,用布条缠紧。
“能走吗?”
“能。”
阿烈咬牙撑起身,绫音也扶着树干站起。
三兽对视一眼,无需更多言语。
他们把天音草塞进最里层的兽皮袋,背对火晶矿脉的方向,钻进更深的雪林。
那一天,沐月第一次把弓背到极限,第一次把同伴扛在肩上,也第一次真正明白“回家”两个字,比任何箭矢都沉重。
……
“诶!沐哥,你在想什么呢?”绫音轻轻戳了戳陷入回忆的沐月。
沐月猛地眨了下眼,洞窟里幽暗的磷光映在瞳孔里,像把那段血色记忆又拉回了现实。
“没……”他低声咳了咳,声音在冰壁间回荡,带着掩不住的沙哑,“只是想起我们仨是怎么跑到这条死路来的。”
阿烈靠在一旁,断臂的布条被血浸得发亮,却勉强扯了扯嘴角:“还能怎么想?命硬呗。”
他顿了顿,偏头看绫音,“小妹,你那腿还撑得住吗?”
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