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墙外的阴影里,一道黑衣身影如猫般掠过,无声无息地潜入程郭府。他站在庭院中央,并未急着行动,反倒闭起眼,鼻翼微微翕动。寻常人分辨不出的气息,在他鼻端却清晰如画卷——老妪身上的皂角味混着岁月沉淀的温厚,孩童身上的奶腥气裹着活泼,壮年男子的汗味带着硬朗,他竟凭着这灵得反常的鼻子,径直跳过了程景浩与郭芙兰的卧房,又在柳仲山、梁大娘祖孙俩的房门外稍作停顿,最终脚步落在了马小强与柳金月的房檐下。
指尖指甲泛着冷光,轻轻在窗纸上划开个小窟窿,黑衣人凑眼往里看。漆黑的房间里,借着窗外漏进的月光,能瞧见床上躺着三人:马小强与柳金月分睡两侧,中间蜷缩着个小小的身影,正是他们四岁多的儿子柳强锐。这孩子生得极随母亲柳金月,眉眼弯弯,皮肤白净,虽是男孩,却比寻常女童还要俊俏几分,睡梦中小嘴微张,呼吸轻得像片羽毛。
黑衣人盯着柳强锐看了片刻,眼神里闪过一丝捉摸不透的光,随即直起身,轻手轻脚地转向别处。兜兜转转,他最终停在了程景浩与郭芙兰三胞胎儿子与么女四点的房门外,依着方才的法子,又在窗纸上弄了个洞。确认房内只有四个熟睡的孩童,并无大人陪护后,他从怀里掏出个圆锥状的物件——瞧着像火折,却比寻常火折更细长。指尖轻轻一吹,物件顶端便燃起幽蓝的小火苗,他迅速将其塞进窗洞,又在另一头轻轻呵气,淡白色的烟丝便顺着洞口往房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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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檐上,程景浩早已攥紧了拳头,见黑衣人动了迷香,当即就要往下跳。可昨夜刚下过雪,瓦片上结着层薄冰,他脚刚一抬,便打滑踉跄了一下。身旁的郭芙兰虽比他矮了整个头,却稳稳地伸手提住了他的衣领,压低声音道:“没事,再等一会,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黑衣人吹完迷香,并未立刻推门进去,反倒脚步一转,朝着西厢房的方向走去——那里正是区子谦与宏儿住的地方,此刻油灯未熄,光线下人影晃动,倒成了府里最显眼的一处。
他绝对想不到,就在刚才,那股被吹进房间里的迷香,不仅没有让孩子们像预期的那样沉沉睡去,反而因为那股甜腻得有些异常的香味,将原本睡得死死的四个小家伙全都给弄醒了。
此刻,这四个小家伙正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来。其中一个小家伙突然觉得有些尿急,于是他便慢悠悠地从床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地朝着墙角的小马桶走去。
待他解决完内急,舒舒服服地抬起头时,目光恰好落在了被扎了一个洞的窗户上。这个小洞引起了小家伙的好奇心,他眨巴着眼睛,盯着那个洞看了一会儿,然后好奇地绑好裤子,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凑到洞口前,想要一探究竟。
透过这个小小的洞口,小家伙们发现他们的房间正对着西厢房。而就在这时,一个黑影突然从西厢房的方向一闪而过,正好落入了小家伙们的眼帘。
到了西厢房窗外,黑衣人故技重施,指尖划开纸窗,往里一瞧——油灯下,只有两个面容姣好的孩子躺在床上,瞧着像是已经睡熟了。只是房间里暖烘烘的,混着孩童身上的奶味与炭火的气息,竟隐隐飘出一股酸臭味。黑衣人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捏了捏鼻子,可目光落在两个孩子白净的小脸上时,色心瞬间压过了不适。他再次掏出迷香,点燃后往房里吹去,心里已经盘算好:先拿这两个孩子作开胃菜快活,再回头找那房间的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