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当人看。杨朔是他们的亲儿子,她却是可以随意买卖、榨取最后一丝价值的物件。无论科举结果如何,她的命运早已被钉死在屈辱的砧板上——要么被强占身子当个生育工具,要么被卖入火坑任人糟蹋。没人问过她愿不愿意,没人在意她才九岁,更没人理会她夜里蒙着被子偷偷掉的眼泪。
木盆里的水不知何时凉透了,带着不知名的寒气。她伸手去拧布巾,指尖刚触到水面就猛地缩回,这才惊觉手心早已沁满冷汗,黏糊糊地贴在掌心里。“咳……”床上传来微弱的呻吟,杨朔的睫毛在眼睑下轻轻颤动,原本苍白的脸颊烧得通红,眼尾泛出不正常的艳色,像是随时会燃尽的烛火。
王语嫣咬了咬下唇,尝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她把拧干的布巾轻轻敷在他滚烫的额头上,布料下的热度烫得她指尖发麻,心里却像被一团湿棉絮死死堵着,闷得喘不过气。这场赌局,杨家赌的是儿子的前程和家族的香火,而她赌的是自己仅存的生路。
她望着杨朔烧得迷迷糊糊的脸,心里暗暗发狠:若他考不上,无论夜里多黑、路多险,她都要趁着他们忙着盘算卖她的时候,揣上偷偷攒的几文钱往城外跑。是冻死饿死,还是被抓回来打死,那都是她自己的命,总好过任人宰割。
可若是他真的考上了……王语嫣指尖微微收紧,布巾的边角被捏出褶皱。那她就得提着十二分的小心,在他油尽灯枯之前,拼尽全力护住自己的清白。这身子是她唯一能攥在手里的东西,就算最终逃不过命运,她也不能让他们得逞得如此轻易。
布巾很快又被焐热了,她拿起重新在凉水里浸过,看着盆中自己模糊的倒影,小小的脸上没有一丝孩童的稚气,只有与年龄不符的倔强和决绝。这场赌局,她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