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疯狂艺术家的恐怖展厅。
?灵的手并未松开,拖着他继续向前。后殿深处,光线几乎被骸骨墙壁吞噬殆尽。在影影绰绰的磷火照耀下,温暖瞥见殿角阴影里,一株形态极其诡异的“植物”静静矗立。
它没有叶子,主干扭曲如蛇,表面覆盖着类似干枯苔藓的暗绿物质。
而最令人头皮发麻的,是它的“顶端”——那里并非花朵或果实,而是一个巨大、干瘪、皮肤如同老树皮般的鱼头!鱼眼是两个空洞,深不见底,鱼嘴微张,露出几颗细长尖锐的利齿。
就在温暖被拽着经过它的瞬间,一股阴风不知从殿内哪个缝隙钻出,拂过那诡异的鱼头植物。
“哟~~~哟~~~~哟……”
那声音,并非空气的震动,更像是某种粘稠、冰冷的精神触须,从鱼头石雕微张的、布满细小裂痕的口腔深处弥漫出来。
它低沉得仿佛来自地核深处,拖长得如同溺毙者最后的叹息,又带着深海巨兽在不见天日的渊薮中发出的、令人骨髓冻结的哀鸣。
这声音在由无数巨大、惨白骸骨堆叠、拱卫而成的殿堂里反复碰撞、回旋、叠加,每一次回荡都变得更加阴森粘稠,像无数冰冷的蛞蝓,争先恐后地钻进温暖早已被冷汗浸透的耳膜,钻过耳道,带着幽冥水底万年沉积的阴寒与无法言说的怨毒,直直刺向他灵魂最深处那根早已绷紧到极限的弦。
“嘣……”
温暖几乎能听到自己神经断裂的幻音。寒意并非来自外界,而是从五脏六腑深处炸开,瞬间冻结了他的血液,连指尖都失去了知觉。
那声音里蕴含的怨念和绝望是如此庞大、粘稠,几乎要将他拖入那石雕鱼头所代表的、深不见底的黑暗水域中溺毙。
他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肺部撕裂般的疼痛,眼前阵阵发黑,视野边缘开始出现扭曲的、如同水波倒影般的幻影。
就在他感觉自己即将被这声音彻底吞噬、精神崩溃的瞬间,?灵那只冰冷、坚硬得如同万年玄冰雕琢而成的手,却如同最坚固的镣铐,牢牢箍住了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