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下降的过程中，林兰感到一阵眩晕。

她的视线边缘开始出现淡蓝色的光晕，就像广告中手环投射出的思维辅助光线。

她用力摇头，光晕消失了，但太阳穴处传来隐约的刺痛。

地下三层的走廊空无一人，只有她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回声。

尽头的实验室门禁系统需要视网膜扫描和声纹验证。

林兰深吸一口气，将眼睛对准扫描仪。

“身份验证：宋斯琳，权限级别A。”机械女声响起，“请输入声纹密码。”

“Mind over matter.”林兰说出父亲告诉她的密码。

大门无声滑开，眼前的景象让林兰的血液几乎凝固。

实验室中央是一个巨大的透明圆柱形容器，里面漂浮着数十个与手环配套的神经连接芯片，浸泡在淡蓝色液体中。墙上显示屏展示着大脑扫描图像，旁边标注着“服从性增强进度”

但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站在控制台前的那些人——他们全都是公司高管和政府官员，每个人都佩戴着手环，眼神空洞地注视着前方投影。

而站在他们中间的，正是宋斯琳（林兰）的父亲宋志明和……艾伦。

“我就知道你会来，斯琳。”宋志明转过身，脸上挂着慈父般的微笑，“正好赶上我们的第一次群体思维同步测试。”

艾伦机械地向前一步，他的声音不再是个人的，而是混合了某种电子音效：“欢迎加入进化，总裁小姐。”

林兰后退一步，撞上了不知何时关闭的大门。

林兰的后背紧贴着冰凉的大门，金属的寒意透过单薄的晚礼服渗入肌肤。她低头看着手腕内侧那个几乎不可见的针孔，此刻正像被烙铁灼烧般疼痛。周围宾客手腕上透出的淡蓝色光线在她身上却不见踪影，这异常让她心跳加速。

"林兰...我扮成宋斯琳父亲实在好苦啊，好在你及时来了，不然还得裹在这层西装里！"

那个声音——熟悉得令她骨髓发冷。面前的"宋志明"面部肌肉开始不自然地蠕动，皮肤像融化的蜡一般缓缓流动、重组。几秒钟后，一张苍白如尸的脸从宋志明的皮囊下浮现出来，嘴角咧开一个夸张的弧度。

“主人...原来是您？”林兰听见自己的声音变了调，某种被压抑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她不是偶然闯入的冒牌货，这一切——接近艾伦、调查宋氏集团、甚至今晚的伪装——都是计划的一部分。

宴会厅里，数十位商政名流整齐站立，每个人脸上都凝固着相同的空洞微笑。他们的瞳孔放大到几乎占据整个眼眶，手腕上的蓝色光线随着某种未知的节奏明灭闪烁。林兰的未婚夫艾伦机械地向前一步，西装袖口下隐约可见一条细长的黑影在皮肤下游走。

“那些人都被手环和芯片控制了么？”林兰的声音逐渐放大，不再掩饰。她走向主人，手指轻抚过艾伦僵硬的脸庞。

艾伦的眼珠转动着追随她的动作，却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像一具精致的玩偶。

主人——现在完全显露出瘦高苍白的真容——发出嘶哑的笑声：“那肯定的啊，咱们除了用这些科学实用的东西以外，还用了蛊虫。”他扯开衬衫领口，露出爬满黑色纹路的脖颈，那些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渺风主人说，只有这种双重保险才适合这诡计多端的富人们。芯片控制大脑，蛊虫吞噬魂魄，完美搭配。”

林兰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开始蔓延的红色纹路，像蛛网般从针孔处扩散。

她突然明白为什么自己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被蓝色光线控制——她体内被植入的是更高级的东西。

“我最得意的作品怎么能用这些量产货？”主人冰冷的手指抚过她的脸颊，触感像蛇爬过皮肤，“你体内的蛊后已经成熟，只等今晚的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