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宁殿内的血腥味还未散去,殿外的晨光已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砖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兖王的尸体倒在龙椅旁,血迹顺着地砖缝隙蜿蜒,像一条条暗红的蛇,看得人心里发紧。
曹皇后扶着脸色苍白的嘉佑帝,眼神在殿内众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刚进门的顾廷烨身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嘉佑帝看向顾廷烨这位刚刚救了自己的臣子,“顾二郎,你做得好,没有辜负朕对你的期望!”
曹皇后看着不远处的赵宗全父子,心里打起了算盘。
既然齐王已死,不如顺水推舟,将赵忠全推上位,这赵家父子在汴京中毫无根基,日后必定要仰仗我曹家。
曹皇后上前一步,目光扫过殿内尚未散尽的乱象,沉声道:“陛下,方才逆王所言虽未辨真假,但齐王生死不明已是事实。如今京城初定,人心浮动,若朝政久悬,恐生新乱。
为稳定朝局、安抚内外,臣妾斗胆进言,不如暂命赵宗全代行监国之职,总揽军政要务,待局势彻底安稳后再作定夺。”
赵宗全闻言,身躯微震,连忙上前一步,恭敬地低下头。
他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攥紧,眼底的狂喜与野心只一闪便被他强压下去,只留满脸的“惶恐”与“谦恭”。
一旁的赵策英心中暗忖:我们父子二人本是随军勤王,只求捞些军功爵位,竟没想到天降良机,离那至尊之位如此之近!
莫非齐王真的已经死了?
嘉佑帝想到兖王口中“齐王病死”的话,胸口骤然传来一阵剧痛,他捂着心口,脸色愈发惨白。
目光落在不远处低眉顺眼的赵宗全身上,心中满是纠结:赵宗全虽有勤王之功,但监国之位事关重大,若其有不臣之心,岂不是前门驱虎、后门进狼?
可眼下朝中无主,若不尽快定下主事之人,刚刚平息的叛乱恐将再起……
殿内一片寂静,众人皆屏息等待嘉佑帝的决断。
片刻后,嘉佑帝缓缓松开按在心口的手,眼神中闪过一丝疲惫与决绝。
自己亲生儿子已经没了,这皇位给谁又有什么差别呢?
反正都是赵氏子孙!
嘉佑帝撑着龙椅扶手,缓缓站起身,对侍立一旁的内侍吩咐道:“取纸笔来,朕要拟诏——封赵宗全为监国,暂代朕处理朝政,节制京中兵马,待查明齐王下落、朝局安定后,再行议处。”
就在这时,东厂副都监刘瑾来报。
“陛下,燕国公带领勤王军已经肃清北面叛军,正在殿外求见…”
福宁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徐子建带着曹盖等人走进殿中,目光先落在一旁的赵宗全父子与顾廷烨,心里瞬间明白了。
这救驾的头功,终究还是被他们抢了去。他无奈地暗叹一声,历史的惯性果然难以扭转,即便自己带着2万精锐日夜兼程,还是慢了一步。
“微臣徐子建,救驾来迟,望陛下恕罪!”
徐子建撩起衣袍,双膝跪地,身后的曹盖、韩世忠等人也跟着行礼,声音整齐划一,在殿内回荡。
嘉佑帝看着徐子建满身的风尘,玄色披风上还沾着未化的雪粒,眼眶微微一热。
他摆了摆手,声音沙哑地说:“徐爱卿快起来,幽州离汴京千里之遥,你能在这么短时间内率军赶来,已是不易,何罪之有?”
说着,他上前一步,亲手将徐子建扶起,目光却不经意间扫过他身后的队列,没看到齐王的身影,顿时心中一紧,险些瘫倒在龙椅上,曹皇后连忙上前扶住他。
而刚因曹皇后提议心生狂喜的赵宗全父子,见徐子建等人突然出现,脸上的喜色瞬间凝固,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攥紧了腰间的佩剑。
徐子建起身时,目光恰好与赵宗全相遇,他眉头微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