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大人!此事确是属下失职,愿以犬身供祀王庙,但求大人饶过这几位族少,不要削去他们的族籍!”
碧幽没有回头,她一步步行出此处,身后那名小妖的哀嚎已经渐渐变淡。今天还会有其它人也会因为这件本不关自己的事情而受牵连。
她一路走到那扇厅门外,鲜花从门外铺到门里,厅堂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座棺椁,岩魔王正面对着它,身形萧瑟。
周围没什么人在,青幽带着人外出伺机报复,雨师妾还在忙着祭礼,眼下屋子里只剩岩魔王和她。两人一跪一站,气氛压抑。
过了很久,那位山一样的身影才开口,“那女娃儿什么时候动的凡心?”
或许,很多人都忽略了一个点,即,碧幽妖帅从登场到现在,一直都是梳着妇人妆的,这也预示着她嫁过人,只是不知郎君是谁。
对于女儿家的心思,妹妹清幽随性洒脱,雨师妾则像是青灯访客但因浊酒留风尘。
“缘不知所起,从何而终。”
因为是背对着她,所以碧幽并不能看清岩魔王此刻的表情。
“披星赶月是需要一定代价的,就算它一时的耀眼,也并不能带来长久的光亮。”
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否又想到了他的那位兄长?
…
吞服下那几株药材,陶泽感觉内里暖洋洋一片,有什么枷锁正从他身上被解开。
闭上眼,试着调整身上气血,这位囚禁数日,气态被压榨的已然枯槁的年轻人缓缓吐息着。
姜沁就拖着个腮帮子,默默看着他。
有时候她其实也蛮好奇的,这家伙可能确实有点子的本事,但也不至于让天上地下这么些个大人物争个头破血流,难不成他其实是一株极为名贵的药材?
感觉状态回暖之后,陶泽睁眼,他不知道对面那人现在在想些什么,但看着对方眼神空空,像是在发呆,于是他拨了拨身旁清水,一滴两点撒在她的脑袋上。
“干嘛?”
被几星透凉的水花给溅到,姜沁被冰的一哆嗦,这时候,陶泽伸手在水里洗了洗脸,一些血迹顺着河流去往另一处隐蔽的世界中。
“等出去以后,你族人由我来救。”
他甚少做出什么承诺,因为这年头,话说出去就跟放屁一样,天子尚且如此,底下监军,太守,哪个不是鬼话连篇,连带着,陶泽从不说什么应当,或者从来如此。
他要做便直接做了,哪管什么道理不道理。
似乎是早就考虑清楚了,姜沁弯了弯嘴角,“不用,这些我早想过了。”
她今天来就是放他走的,因为目的已经达成,那位岩魔王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又是亲赦又是册封的,本意就是对外宣布,从今个开始,这青丘一族由他罩着,哪个不识相的要找麻烦就是给他岩魔王不痛快。
“我来,就是再看一看你。”
陶泽皱了下眉,“你不和我一起走?”
姜沁摇摇脑袋,她带来的篮子里有一身新衣裳,都是,她做的。
许多夜晚重叠,悄然形成黑夜。
正是在这样一种安静祥和却又暴晒如荒野的寂静中,姜沁拿着针线,她试着回想拥抱陶泽时的样子,手掌丈量着他身上的尺寸,一点点一寸寸,慢慢编织这么一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