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忙里偷闲的人索性凑在了一块儿,白岭山地势开阔能藏身的地方不多,他们便寻了块高地,从他们所在一眼就能看到下方顶着日头站得笔挺的士卒。
这样明目张胆地偷窥让莫情有种紧张又刺激的感觉,不过他的心绪平复得也很快,说到底这里是北辰,作为使者而来,谁都不能拿他怎么样。
“听闻你是愿师,玄宫的愿师?”
常禁开口打破了沉寂,莫情微微点了点头。
“天阙的愿师很少,所以每个都很有名,但似乎不曾听说过你。”常禁仿佛信口闲谈般道。
莫情没从这话里听出点什么不一样的意味,叹道:“除了站在巅峰的那一批,你又能听说过多少人呢。”
常禁:“……”说出来怕吓死你!
“你的神魂很宁静,与我所见其他人倒是大不一样,如果不是事先有过了解我都要以为你是北辰的愿师了,”莫情回过头正好对上常禁看着他的视线,眨了眨眼睛,问道,“你是有特殊的修炼方法吗?”
常禁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他的语气微微上扬,一字一顿地重复着莫情话里的两个字,“神魂?”
天阙没有对于神魂的概念,直到天君将完整的意识称为魂,将破碎到只留下本能的精神力量称为念。
换言之,天阙的神魂概念是常禁带来的,他有意区分了与武洲的称呼方便理解,可如今却在一个玄宫愿师口中听到了武洲对于神魂的称谓。
“神魂就是所谓的魂,习惯了这种说法。”莫情笑了笑,似乎只当面前的小士卒不懂。
常禁在这一刻忽然明白了过来,莫情想必来自武洲,结合林岚突兀又莫名其妙地给他招来这么个愿师来看他们二人大抵相识。
林岚神魂强大不会察觉不到莫情神魂上的问题,既然这样还是给他招来了,想必至少在他看来此人并无问题。
但常禁却知道其中有个很大的问题,而且恐怕是林岚想不到的。
天阙的愿师不同于任何人随时都能成为的战师,愿师的天赋与生俱来,或许年幼时力量弱小还不好察觉,但十年足够其成长,也就是说每一任愿师从十岁开始就注定是愿师。
而武洲的环境下无法诞生愿师,因此不存在自武洲而来之人转修了愿师。
简言之,眼前这位玄宫使者,或许的确来自武洲,但在武洲之前他就是天阙愿师。
“我未曾听闻过什么天谕之外的特殊修炼方法,”所有的念头不过一闪而逝,常禁面上依旧带着不变的笑容,语气调侃道,“听闻战师情绪不定是杀戮过多造成的,也许因为我是个文职不擅长打打杀杀?”
莫情注视着他,片刻,也同样笑了起来,“倒也算个理由。”
二人相对无言地在高地坐了会儿,下方的队伍有些乱了,几名将士偶尔间交谈几句,不时有目光朝着四周而去,仿佛在寻找着什么人。
“你猜,他们在找你还是找我?”
“那必然是你,”常禁毫不犹豫道,“我在此无足轻重,可白岭山若是丢了玄宫使者,那可就是大事了。”
莫情叹了口气,忽然眉目狰狞咬牙切齿道:“这天君还真不是个东西,给我下马威也就算了,还让成百上千将士排排站瓜分我愿力,我就来北辰郊个游临危受命罢了,这是要我有来无回呐!”
不是个东西的常禁:“……”
——————
三天的准备时间里殷非也并非时刻看着林岚,她只将白蝶留在林岚身边,不过身无分文的林岚还指望着殷非养他,而且什么都买不了也就不怎么出门了。
当然他给常禁写了信,但是如今他没什么身份常禁又事务繁忙,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见到这封信真是一点都不好说,也许信会被直接拦截在王宫之外没了后文。
下了马车,又徒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