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下人垂手立在两侧,大气都不敢出,眼观鼻鼻观心地守着。
院外传来“吱呀”的开门声。
下人们先是一愣,都以为是新娘子拜完堂回来了,转头齐齐望去,却见是绍临深领着几名随从进来。
“深少爷,您怎不在前头吃酒,反倒来这儿了?”
一名伺候绍明承多年的老嬷嬷赶紧上前,脸上堆着笑,语气却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阻拦:
“我家少爷还未醒,要不您先回前头,等日后少爷醒了,我再跟他说您来过?”
她们是奉了二老爷的命令守在这儿的,原本是担忧新娘子心里有气不肯就范,没成想等来这么个小祖宗。
众人心底都犯了愁,面上却不敢露,只一个劲地好声劝慰。
绍临深此刻只用单手拄着根腋杖,闻言没说话,只轻轻挥开拦路的老嬷嬷,一步一缓地往前挪。
他穿了身苍蓝色的长衫,袖口被风掀起个角,语气淡悠悠的:
“今日明承大喜,我做兄弟的,岂能不亲自来道贺?还得送份大礼呢。”
他身后跟着的几名随从立刻上前,不动声色地将院里的丫鬟婆子都挡在了外头。
绍临深走到床边坐下,目光落在绍明承脸上。
对方此刻面色确实比先前红润了些,可他神识微微一探,便清晰“看”到对方身上蔓延出两根拇指粗细的“黑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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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正朝着自己的方向“咬”来,却被他周身隐着的气息挡在了半空中,颤巍巍地晃;
另一根则悠悠地飞向外头,此刻正牢牢缠在其母王氏身上,源源不断地吸取着她的生机与运数。
绍临深眸色微暗,快得让人抓不住痕迹。
他面上迎着屋里丫鬟婆子紧张的目光,只随意招了招手,让一名手提礼盒的随从把盒子放在床边,自己则对着床上的人淡声道:
“明承,新婚愉快。”
话音落下,他当着众人的面,指尖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一团被神识裹着的物什悄无声息地飘出,稳稳度入了绍明承的脑中。
不过片刻,在众人又惊又喜的眼神里,床上的人睫毛颤了颤,竟缓缓睁开了眼。
方才那老嬷嬷赶紧凑上前,又惊又喜地问安:
“大少爷,老天保佑,您可算醒了!”
旁边的小丫鬟反应快,当即转身就往外跑,要去前院传这喜信。
“这……我这是在哪儿?”
绍明承恍惚着出声,只觉脑袋昏沉得厉害,就像是被灌了铅。
他刚想撑着身子坐起来,入眼却看到了坐在床边的绍临深。
那是他那位早该死去多年的堂兄。
他身子猛地一僵,眼神里的迷茫瞬间被惊愕取代。
绍临深仿佛未曾察觉到了他的异样,还笑着提醒:
“傻坐着做什么?今日可是你成亲的大喜日子,既然硬来,不去前院瞧瞧新娘子?”
绍明承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这是二十多年前他们家还没搬主院时的住处,眼前这些伺候的下人,也都是当年年轻的模样。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皮肤光滑,还没有因常年练武留下的薄茧。
这才恍然意识到,自己竟回到了从前。
虽不明白本该缠绵病榻的堂兄,此刻怎么会出现在他的新房里,但眼下显然不是琢磨这个的时候。
他猛地想起妻子,又记起方才隐约听闻她要与公鸡拜堂的事,当即攥紧了床单,指腹几乎要嵌进布料里。
他喉结滚了滚,没等下人上前,自己便撑着身子要坐起,动作急得带倒了床边矮凳,“哐当”一声响在屋里炸开。
可他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