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娘、被皇帝摘掉县主头衔的事,便如长了翅膀一般,迅速在京中各官僚勋贵夫人们之间传开。
这下子,绍明珠莫说后日去参加赏花宴,便是往后大半年,她都没脸出门见人了。
“砰——”
“哐啷——”
落羽院内。
绍明珠如疯魔般披头散发,在屋内四处乱转,口中叫嚷不停,见物便往地上砸。
她神色扭曲癫狂至极,声音凄厉而尖锐:
“凭什么?凭什么我要被圣上训斥,还被夺了封号?明明是那不要脸的老虔婆拿假银票害我,若不是因为她,我怎会落到被人耻笑的田地?”
“呜呜呜,这不公平!我是冤枉的,她李氏嫁妆被盗又不是我所为,我也是受害者,凭什么她吐一口鲜血,这罪名就落到我头上?”
“要我说,分明是李氏那老不正经的,被一个野男人哄得团团转,不知何时被人骗走财物,到头来这罪过反倒算在我头上。”
“呜呜呜,我这一辈子……怕是都被那老虔婆给毁了!”
绍明珠披头散发,瘫软在地,悲从中来,眼泪将脸上的妆容都哭花了。
此刻的她满心怨恨,竟连“母亲”都不愿称呼,一口一个李氏叫着。
旁边的两个丫鬟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冷汗不停地从额头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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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只恨不得自己此刻是个聋子,什么都没听见,生怕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传出去,连累到自己,让人误以为是她们在背后教唆小姐。
就在这时,孙嬷嬷从外边匆匆走进来。
看到屋内一片狼藉的景象,她的神色却依旧平静如常,当下只挥了挥手,示意两个丫鬟退下。
待屋内就剩下她和绍明珠后,她才俯下身在绍明珠耳边轻声道:
“小姐,先前您让人去外边打听的情况有消息了,另外……老奴还碰到了二公子,他得知您的遭遇后,便忧心不已。”
“此刻,二公子就在角门等着您,说是有法子改变您如今的局面。”
“嗝——”
绍明珠正哭得呜呜咽咽,听到这话,声音猛地一顿,直接打了个嗝,侧头狐疑道:
“他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思管我的事?”
“怕不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吧?”
话语中满是不信任,可眼中却又隐隐闪过一丝期待……
——
暮色如血,将落羽院染得一片昏沉。
绍明珠跌坐在冰凉的青砖地上,耳边嗡嗡作响,眼前尽是白日里众人那异样目光的残影。
她二哥究竟有没有法子帮她挽回局面,绍明珠暂时还不清楚。
但她这会儿总算明白,先前出门时,众人为何都用异样的目光瞧她了。
“所以,李……娘她都这把年纪了,竟与人珠胎暗结,外出买药还被人知晓了?
可她竟把这等丑事暗中散布,说成当事人是我?”
绍明珠声音发颤,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她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剧烈起伏,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
她恨啊,恨透了那个女人,恨她的狠毒,恨她的无耻,恨不得立刻冲到寿安堂,将那老虔婆从床上拖起来,狠狠揍一顿,让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狠心的母亲?竟然亲手给自己的女儿泼脏水,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颤抖着捡起地上一枚碎瓷片,死死攥在手中,锋利的边缘割破了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可她却浑然不觉。
那周身散发的阴翳与煞气,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活生生吞下去。
若说先前,她心底还因自己去寿安堂大闹,害得母亲吐血昏厥而略有心虚。
可经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