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跑哪儿去了?快回家去,爹和娘都想你了。”
“媳妇,二妮儿,天黑了,赶紧归家去,爹娘喊咱去吃饭呢。”
“不,不对,你们都走了,都走了……走了,就剩我一个……”
“灾星,都是她,媳妇,是她害了你们,是大妮儿,不……她不是大妮儿……大妮儿小时候可乖了……”
绍父衣衫褴褛,头发散乱,眼神迷蒙,口中不时说着胡话,沿途路过的行人见状,个个嫌弃的捏着鼻子绕开。
原本也准备躲避的原身,闻言脚步一顿,记忆中自己家里人常唤他“驴蛋儿”,上头还有两个姐姐,就叫作大妮、二妮。
他侧头看向疯疯癫癫的绍父,就见对方手捂着脑袋,不停拍打,口中发出几声模糊的呻吟声,胳膊抬起的瞬间,露出的左手食指,恰好也缺失了一小节。
“……爹?”
原身试探开口,没成想对方还真停下脚步,目光直直地盯着自己。
原身心跳如鼓,顾不得对方神智是否正常,只是强压着内心的喜悦,依着记忆哼唱了一段母亲常唱的乡间小曲,而后轻声问道:
“您可有觉得这曲子耳熟?我幼时……娘亲时常哼它哄我入睡,只可惜后来我被拐子掳走,因年纪尚小,已记不清家乡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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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您可曾丢失过一个四岁的……”
“儿子!爹的驴蛋儿啊!”
原身话未说完,便被绍父紧紧搂住,对方拍着他的后背,痛哭流涕,引得众多路人围观。
“砰砰砰!”
心脏剧烈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
原身难以置信地呆立原地,身躯僵直,一路聆听着对方语无伦次的话语,两相印证,终是彻底确认了对方的身份。
茫然间,他察觉自己被绍父拖着朝城门走去,这才回过神来,赶忙拉住对方。
“等等,d……爹,我还不能跟你走。”
他身为王府仆从,生死皆由主子掌控,除非年满六十被遣散,或得主子恩准、自身另有奇遇,方可提前脱身,否则皆会被视作逃奴斩杀。
原身看着眼前模样憔悴又狼狈的父亲,也知道对方现下日子过得并不好,更何况对方还变成这副模样。
于是,原身甘愿承受回府后遭受毒打的责罚,也要耗费时间租下一处僻静的居所,亲自为绍父梳洗整理,又花了点钱托周围的邻居照看,这才放心返回王府做事。
临行前,原身被父亲紧紧拉住,他还宽慰对方说自己在外做事,让对方安心在家等着自己。
“过几日得空了,儿子便回来看你。”
可谁知,父子俩这一别,再见却是在女主准备卖身葬父的现场。
看着被草席遮盖住半张脸,再也不会睁开眼睛的父亲,再瞧那与荣王眉来眼去、欲迎还拒的女主,原身心如刀绞,恨不能立马将人捅死。
他前几日才请大夫为父亲诊治,当时那大夫还说他爹只要好生调养,不再受刺激,以后或许能有机会恢复正常。
可就这么几天,他爹却死了?!!
原身站在角落里死死盯着被荣王抱进马车的女主,趁其他人嫌弃收尸晦气的时候,一瘸一拐的上前包揽了差事。
“轱辘辘——”
车轮缓缓滚动,精致华美的马车朝着王府方向离去,绍临深拖着草席背道而驰。
……
许是女主这么多年来顺遂无虞,以至于失了谨慎,在处理绍父的事情上并没有过多掩饰。
原身暗地里拿出积攒的大半身家,请来一名仵作验尸,果不其然,绍父确是遭人谋害而死的。
只可惜,此事牵涉王府,即便仵作向原身道出实情,亦不敢插手其中,拿了钱财便悄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