苛责他们......”刘端叹息一声,无奈道:“何映啊,你说的倒也是真的......朕便是想要苛责他们,可又能如何呢?”何映并未接话,又道:“可圣上乃是九五至尊,虽然也关注的是前方战事,但自然与他们都不同......”刘端呵呵一笑道:“哦?那你说说,哪里就不同了......”何映道:“世人要不然对萧沈孰胜孰败只是做个谈资,要不然便是希望他们某一方获胜,而圣上您,却是希望他们两方,都不胜,一直焦灼下去,或者就算一方胜了,也是惨胜,元气大伤......”刘端顿时被戳中心事,忽地眼神灼灼的盯着何映,沉声道:“大胆的奴才,那萧丞相乃是朕钦命让他讨伐沈济舟不肖的,你竟如此妄揣圣意,你可知罪!”何映赶紧叩头,颤声道:“奴才,万死!万死......”刘端忽地摆了摆手,显得有些有气无力道:“罢了,比你该死的人太多了......朕想让他们死,可朕一个也杀不了他们......你本就是个奴才,朕也说过恕你无罪......你说说罢,朕为何希望他们两败俱伤?”何映这才正色道:“因为无论谁胜谁败,于圣上来说,都没有什么大的益处......只有他们两败俱伤,元气不复,圣上才有机会......逞天地之威,徐徐图之......所以战局走势,乃是圣上忧心一也!”何映这话说的毫无遮掩,更是带着凛凛的杀机。刘端如何不知,何映这话,其实是要激起自己的斗志。可他还是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罢了......朕第一桩忧心事,算你言中了,你还是说一说,朕第二桩忧心事罢!”何映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天子竟然丧失斗志到了这种地步了么?他苦涩的一笑,又叩首道:“圣上您第二桩的忧心事,在于沈不堪用,而萧太过强横......”刘端点点头,淡淡道:“你这句话,倒是开门见山......”“原本圣上答应萧丞相去伐沈大将军,就是希望双方互为牵制,互相屠戮,同时削弱两家的实力......可是,如今战局上,沈济舟被萧元彻打的断无还手之力,一退再退,已然龟缩在渤海了,照此形势,沈亡只在旦夕......而萧元彻鲸吞北方五州,加上原本四州,天下已有九州在手......实力不降反升......恐怕待萧丞相归来之时,已然不是当初那个龙台出兵的丞相了......”何映说到这里,不再说下去。刘端喃喃自语,怅然若失道:“是啊......归来之时,怕那萧元彻也将不再是朕之丞相了......而朕可还能是大晋之天子么?”何映并不回话,只又道:“其实,圣上第二桩烦心事,并不是他们孰胜孰败,因为他们如何,于圣上来讲,不过是换个人总揽朝政罢了......圣上烦心的是,如何面对胜者......”刘端叹息一阵,又缓缓道:“那朕的第三桩烦心事呢?”何映有些犹豫,最终还是小心翼翼道:“圣上这第三桩烦心事......其实是圣上您自己的私事,更是心结......”刘端心中一动,沉声道:“哦?你倒说说看!”“圣上第三桩烦心事,不在天下,不在臣工,不在黎庶......而在圣上的内宫......”何映说完,将头埋得很低,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刘端脸上阴晴不定,盯着何映,手中原本抚摸着赤羽鸟,也霍然停了下来。他半晌无语,只是盯着眼前的何映,不知为何,他竟觉得此人好似一位故人,却不知何时何地见过。终于,他缓缓开口道:“何映啊,这话却是说得有些意思,朕之后宫不敢说佳丽三千,但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朕又有何烦心的?”何映的头低着,却一字一顿道:“佳丽三千......却再没有董皇后了......”“你......!”刘端霍然站起,指着何映,嘴唇颤动,半晌,还是无力地缓缓坐下。何映这才松了口气,小心翼翼道:“其实,圣上也无需太过伤神,其实这三桩烦心事解决的关键,就在这最后一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