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落地樾安前,栗山凉仍忧心忡忡地盯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反倒是聂开宇没心没肺地戴着眼罩,挎着他的手,睡得安详。
至于为什么他会如此不安,是因为此时躺在他行李箱里面那张象征着他和聂开宇成为合法夫夫的薄纸。
真是冲动。答应求婚不代表当天就要登记结婚啊!
他是让聂开宇睡迷糊了吗?洗完澡,二话不说,手拉手跑到公证处。
叮叮咣咣一顿盖章,这辈子就交代出去了。
突然有中计的感觉。
落地,要回聂家吧。
见了聂震和申煜,他要怎么解释一声不吭就登记的事?
交给聂开宇,他一定办得一塌糊涂。
他不想刚回国就惹他们不高兴。
栗山凉越想越气,扭头看着呼呼大睡的聂开宇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抬肘就是一击!
聂开宇痛醒。
他拉开眼罩,龇牙咧嘴地问:“到了?”
栗山凉无精打采地回应:“没有。”
聂开宇注意到他心情不佳,立刻精神了。他扯下眼罩扔到一边,拉过他的手,转身面对面:“怎么了?不开心?”
按道理,许久没有回家,还是和大家一块,栗山凉应该很高兴才对,怎么还噘嘴了呢?
不用说,肯定是他的错。
栗山凉轻轻摩挲戒指,问道:“我们是不是太冲动了?”
聂开宇垂下眼,看着栗山凉盯着他们碰在一块的对戒,瞬间握紧手掌,戒备道:“婚是美国结的,飞机不可能掉头,想反悔没门!”
“说什么呢?”栗山凉嫌弃地撇撇嘴,“我不是反悔。”
“那你看着这么神圣的戒指说什么呀?冲动?你侮辱它们。”
三句话都没正形,栗山凉狠狠瞪他一眼,说:“我是说,求婚就算了。结婚登记这么大的事,我们偷偷摸摸办了,真的好吗?你不是我,你还有父母,还有许多连着血脉的亲人。”
聂开宇转了转贼溜溜的眼睛:“嗯。”
嗯。就这样?
栗山凉扭头看他,聂开宇的脸压根藏不住事。不,应该说,他压根就没想藏。
栗山凉心里一惊,顿时坐不住了:“你什么意思?他,他们知道了?”
聂开宇摸了摸鼻尖,欲言又止。
“快说呀!”栗山凉急死了。
聂开宇朝身后指了指,栗山凉看着用来隔开头等舱和经济舱的门,蓝眼瞪得又大又圆。
他猛地起身,跨过聂开宇的双腿。站在门前,他深呼一口气,慢慢打开隔门。只见聂震和申煜并肩坐在经济舱的第一排。
聂震眼尖看到他,立刻笑了。他小心翼翼地指了指身边戴着眼罩,靠在他肩膀上熟睡的申煜,表示落地后一块回家吃饭。
一股暖流注入心尖,栗山凉红着眼眶点点头。
身后,一只手越过他的肩膀关上门。聂开宇转过他的身体,低头问:“这下放心了吗?”
栗山凉抬头瞪他,责备道:“为什么要瞒着我?”
半月前,是他和聂开宇亲口说,不想让聂震和申煜为了参加自己的毕业典礼特意乘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来美国。但人已经来了,总要告诉他,让他好好接待他们,怎么什么都不说,就这么回去?
更过分的是,还委屈他们坐窄又硬的经济舱。
“没办法。”聂开宇耸耸肩,“头等舱一共就这么几个位置,都让我们坐满了,没地方了。而且聂夫人说了,她们要是进来,明晃晃的,你一眼就认出来。到时,你肯定会因为没招待他们俩自责、难过、虐待我。”
栗山凉眉头一皱:“我什么时候虐待你了?”
聂开宇吐吐舌头,甩出一口大锅:“聂夫人说的,不是我。”
栗山凉才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