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瞧着她这模样,知晓,还得再逼她一把。
逼得她穷途末路,置身绝境,才能压着她,同他低头。
他目光沉凝的瞧着她,突地,从袖中抽出了道黄色布帛。
那是圣旨,刚刚送到扬州的一道处置沈家的圣旨。
萧璟扬手将圣旨打开,扔到云乔跟前。
示意她看。
云乔下意识顺着他视线低首,瞧了过去。
圣旨上写的清清楚楚,是沈家牵扯进私盐案的结局。
“男丁枭首示众,女眷充妓为奴……”
云乔喃喃低语出圣旨上沈家的判词,脸色惨白至极。
萧璟瞧着她这副模样,伸手抚过她脸颊,瞧着她眼眶里凝滞的泪水。
缓声道:“云乔,你瞧见过这楼里的花娘吧,为奴为妓,留不得半点尊严,千人骑万人枕,这样的日子,你过得了吗?即便你能忍,你的女儿呢?你忍心让她尚在襁褓之中,就被扔入妓馆,在那样龌龊的境遇下长成,日后也要为奴为妓吗?”
萧璟话音中的那些言语,句句都戳在云乔痛楚。
她当然不忍心,也当然受不住这结局。
她在沈家忍辱至今,无非就是盼着女儿日子顺遂安康一生平安喜乐。
若当真是这样的结局,若当真要女儿一生受辱,难堪成活,甚至说不定都无法平安长成。
那云乔,这数载的殚精竭虑费尽心思,岂不都成了空。
云乔哪里甘心,又如何能接受这结局。
她昂首看着萧璟,眼里都是眼泪。
萧璟伸手揉碎她泪珠儿,知晓她畏惧,
接着又道:“沈家一案,男丁满门抄斩,女眷没为官妓,已是圣旨上写就的刑罚,只看我,何时宣旨,何时行刑。”
是啊,他是此案的钦差,攥着沈家满门的生死,更攥着云乔和她云乔的前路。
这也是萧璟如此笃定,云乔一定会同他低头的缘由。
她太在意她的女儿了,身为人母之心,爱幼女远胜于她自己,为着女儿的前途,为着女儿的生死,她就是再心痛,再厌憎,也一定会,逼着自己心甘情愿向萧璟低头。
就如此刻,她昂首时满眼泪光。
前不久还能硬气的赏他一个耳光,眼下却怯怯的颤着手,伸手拉着他衣袖,哀求的问:
“既然圣旨在你手中,眼下还未宣读,你可有法子,救救我女儿……”
她说的卑微恳求,萧璟听着她如此哀求言语,瞧着她卑怯的姿态。
知晓这场算计,成了。
也清楚知道,自己这番费尽的心思,未曾成空。
果然,云乔最在意她的女儿,
也一定会因着她那拳拳爱女之心,不得不入他的局。
萧璟满意的瞧着自己费尽心思算计,总算逼得她甘愿低头哀求的云乔,俯身轻拍她生嫩的脸蛋。
目光恣肆赏玩,好整以暇的问:“云乔,即便我有法子,为什么要救你的女儿,她同我,有什么干系吗?”
萧璟话中意味,是他有法子能救云乔女儿,可他,不愿用,或者说,是眼下的云乔,没有给他足够的砝码,让他愿意冒险救她女儿。
可他故意说这样的话,就是刻意在云乔跟前放个鱼饵,勾着她来咬,诱惑她来求。
果然,云乔轻易上当。
闻言拉着他衣袖,膝行在地砖上,脆弱的膝盖跪在上头,噙着眼泪一再哀求萧璟。
“你有法子?你有法子是吗?你救救我女儿,求求你救救我女儿,救救她,我求你了,求你救救她。”
云乔骨头素来硬,往日就是被萧璟折磨的身子由内到外都是伤,也难见她低声这般哀求他。
萧璟满意的听着她求自己,瞧着她眼尾淌出的泪水,一滴滴砸在自己手背,心头痒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