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这次的状态很好了,一定会回去的,结果呢?还是什么都不是!”姜湄不住地哽咽着,夕佳把抽纸递给她。
“这种事……只能是个偶然,我知道你很难受,我能体会。但不管怎么说,比一检好就行,不是吗?”
“偶然?偶然多了就成了必然!我不是因为这一次,就这样的,而是很多次。一检之前的联考,我从来没有考差过,为什么到了一检就差得没边?二检也是这样,这学期以来的每次考试,不论是什么大考小考,联考周考,我从没有失过手。为什么又偏偏就是二检?好像在告诉我,我是被诅咒的,不管过程怎么样,我的结局永远是失败,一个失败是另一个失败的翻版,永远是这样。我所谓的努力,在高考考砸以后,不就可怜而可笑吗?”姜湄紧紧抱住夕佳,额头渗出的汗珠打湿了薄薄的刘海。
“为什么是二检啊……不只是这一件事,还有很多很多。那么多东西,都只是在我手里短暂地停留,然后就划走了……我一伸开手,上面全是鲜血淋漓的划痕……我好像、从来都没有得到过、我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就好像在告诉我,我这一生,注定悲惨……”
“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没事的,二检改卷子那么快,误差本来就很大……”夕佳轻轻拍着姜湄的后背。
“没事,蒋夕佳。”姜湄擦干眼泪,“你回去吧,我站在窗户那儿思考思考人生。不能耽误了你。”
“蒋夕佳!班长!”另一边,杨炳唤着她。
“那我回去了,我去看看杨炳喊我干啥。”
“你赶紧去吧。”
“嗯,你过来了。”杨炳捋着手里的几张暗黄色抽纸,“你让她自己待一会儿吧。她跟你不一样,别人的安慰对她来说没有太大作用。心结只能自己解,别人越帮忙反而越乱,成了死结就麻烦了。”
说罢,杨炳沉默良久,只是反复把玩着手中的抽纸。“你把我叫过来就为了说这个?”夕佳等待许久不见杨炳再说话,忍不住问道。
“嗯。”
“唉……你还是关心她,那你又为什么总是……”夕佳慢吞吞地说着,出神地盯着杨炳手中的纸。
“我只是在尽同学情谊而已,蒋夕佳,希望你明白,不是所有人都是你和秦东杨。”杨炳忽然字正腔圆地朗声说。
“我跟他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而已。怎么一说这你就急了呢?”夕佳压低声音,“你是不知道她在寝室哭过多少次,坐在床上眼泪不停往下淌……”
“回去学习吧,蒋夕佳。”杨炳始终没有抬头。
又一个春天来到了。四月刚刚过去两天。桃花如约开放,愈开愈艳,满世界都是那妩媚明丽的阳光和粉红。
“你千万别从那里跳下去啊!”晚饭时间,走进自习室巡视的年级长笑道。
“啊?”姜湄已站在高高的窗边发呆良久,她如梦初醒般回过头,跳下椅子,“没有……不会的。”
年级长在自习室里一会儿停下仔细审视着墙上贴的守则,一会儿伸头看看摞起的一盒盒屏蔽仪后有没有藏着什么东西,走到窗边时探出头去深深吸几口气。一圈走满再次到了门口,他微微笑着心满意足地望着吃过晚饭闷头学习学习的学生,停留几秒,方才轻快地走了。
“呼——”卢鑫隆长出一口气,“吓死我了,刚才他进来的时候我正在看小说。”
王江成听闻,嘴角稍提,眼睛眯缝着露出轻蔑地表情。
鑫隆并未在意,继续低下头忙着。
吴岱宗抱着书箱出现在门口,他松手任箱子坠在地上,一边朝前踢着箱子,一边如释重负般说:“我不用回家了!”
“罗成允许你下来了?”江成手里架着笔,微微挑起眉头。
“批准了,皇恩浩荡啊。”
“你多少啊?”江成问。